第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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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
半個月過去了，按照醫生的預期，程承早就應該醒了。
即使秦兆請了最專業的護工，按摩師做覆健，可是程承偏偏無動於衷，就是不肯醒過來。
小桔子很久不見兩個人，最近哭鬧著要找爸爸。
不知道程承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，甚至可能一輩子都是這種狀態，秦兆電話裏聽著小桔子的哭聲，讓阿姨帶他來醫院，也許有兒子在身邊，程承可以好轉起來。
秦兆抱著兒子到程承的床邊，小桔子看著程承穿著病號服，臉色蒼白，閉著眼睛，身上連接著各種檢測儀器躺在床上。
小桔子不敢靠近，回頭看看秦兆，秦兆蹲下來說道：“可以輕輕碰碰爸爸。”
一雙小手小心翼翼地撫在程承的臉上，輕聲喊著，爸爸。
大顆大顆的淚珠，撲嗒撲嗒地落在程承的臉上。
“爸爸。”小桔子的聲音越來越大，程承也不理他，他哭出聲來，小嘴憋下去，“爸爸不理我了，爸爸是不是不要小桔子了。”
旁邊的阿姨在一邊悄悄地抹眼淚。
秦兆一陣揪心，把寶寶抱在懷裏，給他擦著眼淚說道：“爸爸最愛小桔子了，他只是太累了，讓爸爸休息一會好不好。”
小桔子懂事的忍著哭，抽抽搭搭的說道：“今天晚上我想陪著爸爸，可以嗎？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秦兆看了一眼床上的程承，他希望孩子能給程承一些刺激，他不信程承真的忍心扔下他們父子。
晚上秦兆給小桔子講睡美人的故事。
公主在巫婆的施法下沈睡了好久，王子的吻讓她醒過來。
小桔子乖乖的聽故事，外面靜謐的夜，還有蟲子的叫聲，和每一個平常的夜晚一樣。
聽完故事，小桔子擡頭說：“爹爹，要不你親爸爸一下，說不定爸爸也像公主一樣，就醒了。”
秦兆合上書，說道：“小桔子王子去親一下試試。”
小桔子爬上程承的床，鄭重的親了一下程承的嘴角，等了一會兒，程承沒有反應，又親了一下程承的眼睛，他還是沒反應。
秦兆俯身在小桔子耳邊說道：“要不明天再試試，你現在該去睡覺了，爸爸也要睡覺了。”
秦兆為了程承恢覆，重金包下VIP病房，這裏像是一個酒店套房，裏面還有一個房間，只是秦兆從來沒用過。
半個月他都是在程承的床頭靠一會，累極了，才在沙發上瞇一會，只是每次都會夢見程承醒了，然後秦兆也慌亂地醒過來。
阿姨哄著小桔子去睡覺，小桔子也很乖很聽話，不在這個時候添亂。
秦兆收起故事書，把椅子往程承身邊靠了靠。
學著護工的手法幫他按摩，說：“是不是我照顧得太舒服，你才不願意醒過來，放心，你醒過來，我也天天給你按摩。”
“小桔子讓你起來和他一起玩，幾天不見他都長高了，你再不醒過來，就要錯過這麽他可愛的時期了。”
秦兆也不顧他能不能聽到，和他說了一大堆。
說完，他也像小桔子一樣親了他一下，現在多幼稚的辦法他都願意試試。
秦兆看著毫無反應的程承，又想起以前的他，無論自己做什麽，程承都不會給他什麽回應。
他語氣中帶著哽咽，“以前你就不理我，但是我覺得只要你在我眼前就好，畢竟我們有小桔子，來日方長。”
“好像托兒子的福，才能把你留在身邊，可是後來你失憶了，你會牽我的手，會餵我吃東西，會看著我笑，不躲著我，那時的你好可愛。”
秦兆伸手在撫過他的眉骨，描摹著他的輪廓。
“我知道你在演戲，可我是認真的，你想不到吧，我這個靠演戲為生的人，在你面前卻展示不出一絲的技巧，我好害怕你突然想起來，覺得我在戲弄你，然後更加厭惡我。”
“我像是在做一個末日計劃，要讓你在想起來之前喜歡上我。”
秦兆苦笑，“你知道嗎，我無時無刻不盡力讓你喜歡我，又不能露出痕跡，面對主動的你，我克制的好辛苦。你終於愛上我了，我好高興，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。”
秦兆笑著卻帶著哭腔，“可是如果你現在能醒來，我寧願你討厭我，寧願你再一次把我忘記。我不會再找你去演什麽綜藝，你只要去完成你的夢想就好了。”
“是我奢求太多，上天才這麽著急的收回，對不起，程承。”
“程承，對不起。”
程承的眼淚順著秦兆的手滑落下去，他放在身側的手指微曲。
秦兆說的投入，以為是錯覺，他握著程承的手，緊張地盯著，直到程承的手再次動了動。
秦兆推開椅子，跑出去叫醫生。
醫生馬上過來，做檢查，刺激下，程承哼了一聲。
秦兆在他耳邊說：“別怕，我在的，程承。”
儀器上的數據開始有變化，程承緩緩睜開眼睛。
從一個縫隙裏，漸漸打開另一個世界，不再是暗潮流動，寒冷，絕望。
而是一個充滿溫暖的室內，秦兆就守在他身邊。
但他還是感覺好累，看了一眼，就沈沈的閉上眼睛
醫生摘下手套說：“他剛醒來，可能一直還有點意識模糊，不要著急，給他一點時間。”
秦兆把室內的燈調的暗了一點，坐在程承旁邊，抹了一把臉，他嘴角抽動，不敢發出聲音，擔心驚動他，可是他激動的忍不住，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出來。
一大早上，小桔子就醒了，一開門乖乖喊了一聲早，又捂住嘴巴。
阿姨看著秦兆還是昨天的衣服，又是在這個椅子上坐了一宿，“要不要進去睡一會。”
秦兆擺擺手說：“沒事，昨天晚上程承有醒過來的跡象，今天要好好觀察。”
阿姨和小桔子都激動地在程承床邊，看了一會。
和昨天似乎沒什麽不同。
阿姨甚至懷疑是不是秦兆太想程承醒過來，出現幻覺了。
她心疼地盛了粥，給秦兆，秦兆陪著小桔子喝了兩口，又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，時不時到走廊外看看，等著醫生來查房。
程承又恢覆了那沈睡的樣子，昨晚好像曇花一現。
秦兆終於盼來醫生，但是檢查之後，除了等著也沒有其他辦法。
一夜沒睡，精神緊繃的秦兆，不由得無力地坐下。
阿姨看他實在太辛苦，勸他去睡一會，她和小桔子會照顧好程承。
可是秦兆還是不想程承離開自己的視線，在程承旁邊的沙發上躺了一會。
迷迷糊糊中秦兆被阿姨的聲音驚醒，他晃了晃腦袋，以為自己又在做夢。
阿姨就站在他面前，推了推他說：“程承像是醒了。”
小桔子在一邊喊著爸爸，醫生將程承圍了起來。
秦兆趕緊起身大步走了過去。
程承終於睜開了眼睛，像是有一股力量，拽著他，將他從無盡的海水中拉起來，螺旋上升，在他眼睛睜開的那一刻，一束光刺了進來，將他從海裏拔起，他徹底離開了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。
剛醒過來，五感脆弱，周圍的聲音吵得他頭痛。
直到看清楚崽崽和秦兆，才感覺安穩了幾分。
他的腦子裏還有幾分混亂，身上連接著各種東西，自己是要死了嗎。
他一閉上眼睛，秦兆就喊他的名字。
程承覺得好累啊，想睡一會，秦兆好吵，可是他又不想讓秦兆覺得自己不理他，只能嫌棄地看著他，不是你要撕票的嗎，程承思路亂七八糟，想到這裏，賭氣的閉上眼睛，不理他。
可是小桔子哭了，他的小桔子。
程承順著聲音看過去，輕輕擡手，就有秦兆接住了他。
他不知道醫生在他身邊忙著什麽，然後醫生問了他好幾個無聊的問題，伸出手指問他是幾，問他叫什麽名字。
程承有些煩躁不想回答，他看向秦兆，可是秦兆的眼神仿佛也在等他的答案，真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麽。
一頓操作之後，他們終於出去了。
程承看著秦兆竟然瘦了這麽多。
曾經那股壓抑的情緒又湧了上來，看著秦兆欣喜的樣子，他又覺得心疼。
他好累啊，迷迷糊糊中又睡了過去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再醒來就是旁邊只有阿姨和小桔子。
程承看了看周圍的環境，問：“秦兆呢。”
阿姨趕緊湊上來說：“他幾天都沒有睡好，也不好好吃飯，剛才低血糖了，在隔壁掛吊瓶呢。”
程承皺了皺眉頭。
阿姨趕緊說道：“別擔心，沒事了，他怕打擾到你，才去外面的，我去叫他。”
程承搖搖頭。
阿姨坐下來抱著小桔子，“你真是快把我們嚇死了，尤其是秦兆，你如果不醒來，我都怕他扛不過去。”
旁邊的小桔子的湊在跟前，說：“爸爸都好幾天沒有理我了，我想和爸爸說話。”
程承擡手摸了摸小桔子天真可愛的臉，眉眼和秦兆頗為相似。
聽著阿姨的話，他又泛起幾分自責，自己不該不相信秦兆，可是那壓抑的情感，洶湧沖回他的心頭，他找不到出口。
不知道是不是秦兆聽到了動靜，他回來了。
程承只是掃了他一眼，就看見他手背上那顯眼的輸液貼，還沾著血。
他語氣有些責怪，“為什麽不照顧好自己。”
即使小桔子在一邊，秦兆還是忍不住在額頭上吻了吻，柔聲說：“我沒事，你快點好起來。”
一顆淚珠從程承眼角劃過，有幾分任性地說：“你不是不來救我。”
阿姨抱起小桔子，去一邊玩了，關上門，只留下他們兩個人。
秦兆這幾天嘴唇都幹得起皮，程承從來都沒見過光鮮亮麗的影帝，頹廢成這個樣子。
秦兆拉著他的手問：“我和段超的話你都聽到了。”
程承委屈地點頭。
“我怎麽可能不救你，我恨不得替你去做人質。”
“可是警察那邊一時定位不到信息，只能拖延時間。我們不敢激怒他，又不敢太冒進。程承，我怎麽可能會拋下你呢？”
秦兆也眼眶濕潤，他也委屈，他們之間竟然沒有這種信任和默契，同時他又心疼程承，在那麽危機的時刻，最愛的人要將他拋棄，這該多絕望。
程承當時太混亂了，他不斷告訴自己，秦兆一定會救他，可他還是忍不住在壓抑的情緒裏，想最悲觀的結果。
程承的眼淚無聲滑落。
秦兆緊張握緊他的手說道：“都是真的，我們一確定到地點，就第一時間趕到現場，我和段超的所有對話，都只是交涉中的一環，警察斷定你是安全的，才這麽安排的。”
程承突然轉頭，眼神難過的看著他，“你真的愛我嗎？”
秦兆楞楞的看著程承，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。
程承剛醒來，嗓子還有些沙啞，問：“你是因為愛小桔子才愛屋及烏的吧。”
秦兆被程承氣笑，“傻瓜，你在說什麽傻話。”
秦兆把程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，堅定又虔誠地說道：“醫生說你剛醒，情緒會不穩定，沒關系，我會用一輩子證明，程承我愛你，無關其他。”
程承看著秦兆自證的樣子，自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作精。
他帶著哭腔說道：“我都想起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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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秦兆請了最專業的護工，按摩師做覆健，可是程承偏偏無動於衷，就是不肯醒過來。
小桔子很久不見兩個人，最近哭鬧著要找爸爸。
不知道程承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，甚至可能一輩子都是這種狀態，秦兆電話裏聽著小桔子的哭聲，讓阿姨帶他來醫院，也許有兒子在身邊，程承可以好轉起來。
秦兆抱著兒子到程承的床邊，小桔子看著程承穿著病號服，臉色蒼白，閉著眼睛，身上連接著各種檢測儀器躺在床上。
小桔子不敢靠近，回頭看看秦兆，秦兆蹲下來說道：“可以輕輕碰碰爸爸。”
一雙小手小心翼翼地撫在程承的臉上，輕聲喊著，爸爸。
大顆大顆的淚珠，撲嗒撲嗒地落在程承的臉上。
“爸爸。”小桔子的聲音越來越大，程承也不理他，他哭出聲來，小嘴憋下去，“爸爸不理我了，爸爸是不是不要小桔子了。”
旁邊的阿姨在一邊悄悄地抹眼淚。
秦兆一陣揪心，把寶寶抱在懷裏，給他擦著眼淚說道：“爸爸最愛小桔子了，他只是太累了，讓爸爸休息一會好不好。”
小桔子懂事的忍著哭，抽抽搭搭的說道：“今天晚上我想陪著爸爸，可以嗎？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秦兆看了一眼床上的程承，他希望孩子能給程承一些刺激，他不信程承真的忍心扔下他們父子。
晚上秦兆給小桔子講睡美人的故事。
公主在巫婆的施法下沈睡了好久，王子的吻讓她醒過來。
小桔子乖乖的聽故事，外面靜謐的夜，還有蟲子的叫聲，和每一個平常的夜晚一樣。
聽完故事，小桔子擡頭說：“爹爹，要不你親爸爸一下，說不定爸爸也像公主一樣，就醒了。”
秦兆合上書，說道：“小桔子王子去親一下試試。”
小桔子爬上程承的床，鄭重的親了一下程承的嘴角，等了一會兒，程承沒有反應，又親了一下程承的眼睛，他還是沒反應。
秦兆俯身在小桔子耳邊說道：“要不明天再試試，你現在該去睡覺了，爸爸也要睡覺了。”
秦兆為了程承恢覆，重金包下VIP病房，這裏像是一個酒店套房，裏面還有一個房間，只是秦兆從來沒用過。
半個月他都是在程承的床頭靠一會，累極了，才在沙發上瞇一會，只是每次都會夢見程承醒了，然後秦兆也慌亂地醒過來。
阿姨哄著小桔子去睡覺，小桔子也很乖很聽話，不在這個時候添亂。
秦兆收起故事書，把椅子往程承身邊靠了靠。
學著護工的手法幫他按摩，說：“是不是我照顧得太舒服，你才不願意醒過來，放心，你醒過來，我也天天給你按摩。”
“小桔子讓你起來和他一起玩，幾天不見他都長高了，你再不醒過來，就要錯過這麽他可愛的時期了。”
秦兆也不顧他能不能聽到，和他說了一大堆。
說完，他也像小桔子一樣親了他一下，現在多幼稚的辦法他都願意試試。
秦兆看著毫無反應的程承，又想起以前的他，無論自己做什麽，程承都不會給他什麽回應。
他語氣中帶著哽咽，“以前你就不理我，但是我覺得只要你在我眼前就好，畢竟我們有小桔子，來日方長。”
“好像托兒子的福，才能把你留在身邊，可是後來你失憶了，你會牽我的手，會餵我吃東西，會看著我笑，不躲著我，那時的你好可愛。”
秦兆伸手在撫過他的眉骨，描摹著他的輪廓。
“我知道你在演戲，可我是認真的，你想不到吧，我這個靠演戲為生的人，在你面前卻展示不出一絲的技巧，我好害怕你突然想起來，覺得我在戲弄你，然後更加厭惡我。”
“我像是在做一個末日計劃，要讓你在想起來之前喜歡上我。”
秦兆苦笑，“你知道嗎，我無時無刻不盡力讓你喜歡我，又不能露出痕跡，面對主動的你，我克制的好辛苦。你終於愛上我了，我好高興，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。”
秦兆笑著卻帶著哭腔，“可是如果你現在能醒來，我寧願你討厭我，寧願你再一次把我忘記。我不會再找你去演什麽綜藝，你只要去完成你的夢想就好了。”
“是我奢求太多，上天才這麽著急的收回，對不起，程承。”
“程承，對不起。”
程承的眼淚順著秦兆的手滑落下去，他放在身側的手指微曲。
秦兆說的投入，以為是錯覺，他握著程承的手，緊張地盯著，直到程承的手再次動了動。
秦兆推開椅子，跑出去叫醫生。
醫生馬上過來，做檢查，刺激下，程承哼了一聲。
秦兆在他耳邊說：“別怕，我在的，程承。”
儀器上的數據開始有變化，程承緩緩睜開眼睛。
從一個縫隙裏，漸漸打開另一個世界，不再是暗潮流動，寒冷，絕望。
而是一個充滿溫暖的室內，秦兆就守在他身邊。
但他還是感覺好累，看了一眼，就沈沈的閉上眼睛
醫生摘下手套說：“他剛醒來，可能一直還有點意識模糊，不要著急，給他一點時間。”
秦兆把室內的燈調的暗了一點，坐在程承旁邊，抹了一把臉，他嘴角抽動，不敢發出聲音，擔心驚動他，可是他激動的忍不住，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出來。
一大早上，小桔子就醒了，一開門乖乖喊了一聲早，又捂住嘴巴。
阿姨看著秦兆還是昨天的衣服，又是在這個椅子上坐了一宿，“要不要進去睡一會。”
秦兆擺擺手說：“沒事，昨天晚上程承有醒過來的跡象，今天要好好觀察。”
阿姨和小桔子都激動地在程承床邊，看了一會。
和昨天似乎沒什麽不同。
阿姨甚至懷疑是不是秦兆太想程承醒過來，出現幻覺了。
她心疼地盛了粥，給秦兆，秦兆陪著小桔子喝了兩口，又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，時不時到走廊外看看，等著醫生來查房。
程承又恢覆了那沈睡的樣子，昨晚好像曇花一現。
秦兆終於盼來醫生，但是檢查之後，除了等著也沒有其他辦法。
一夜沒睡，精神緊繃的秦兆，不由得無力地坐下。
阿姨看他實在太辛苦，勸他去睡一會，她和小桔子會照顧好程承。
可是秦兆還是不想程承離開自己的視線，在程承旁邊的沙發上躺了一會。
迷迷糊糊中秦兆被阿姨的聲音驚醒，他晃了晃腦袋，以為自己又在做夢。
阿姨就站在他面前，推了推他說：“程承像是醒了。”
小桔子在一邊喊著爸爸，醫生將程承圍了起來。
秦兆趕緊起身大步走了過去。
程承終於睜開了眼睛，像是有一股力量，拽著他，將他從無盡的海水中拉起來，螺旋上升，在他眼睛睜開的那一刻，一束光刺了進來，將他從海裏拔起，他徹底離開了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。
剛醒過來，五感脆弱，周圍的聲音吵得他頭痛。
直到看清楚崽崽和秦兆，才感覺安穩了幾分。
他的腦子裏還有幾分混亂，身上連接著各種東西，自己是要死了嗎。
他一閉上眼睛，秦兆就喊他的名字。
程承覺得好累啊，想睡一會，秦兆好吵，可是他又不想讓秦兆覺得自己不理他，只能嫌棄地看著他，不是你要撕票的嗎，程承思路亂七八糟，想到這裏，賭氣的閉上眼睛，不理他。
可是小桔子哭了，他的小桔子。
程承順著聲音看過去，輕輕擡手，就有秦兆接住了他。
他不知道醫生在他身邊忙著什麽，然後醫生問了他好幾個無聊的問題，伸出手指問他是幾，問他叫什麽名字。
程承有些煩躁不想回答，他看向秦兆，可是秦兆的眼神仿佛也在等他的答案，真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麽。
一頓操作之後，他們終於出去了。
程承看著秦兆竟然瘦了這麽多。
曾經那股壓抑的情緒又湧了上來，看著秦兆欣喜的樣子，他又覺得心疼。
他好累啊，迷迷糊糊中又睡了過去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再醒來就是旁邊只有阿姨和小桔子。
程承看了看周圍的環境，問：“秦兆呢。”
阿姨趕緊湊上來說：“他幾天都沒有睡好，也不好好吃飯，剛才低血糖了，在隔壁掛吊瓶呢。”
程承皺了皺眉頭。
阿姨趕緊說道：“別擔心，沒事了，他怕打擾到你，才去外面的，我去叫他。”
程承搖搖頭。
阿姨坐下來抱著小桔子，“你真是快把我們嚇死了，尤其是秦兆，你如果不醒來，我都怕他扛不過去。”
旁邊的小桔子的湊在跟前，說：“爸爸都好幾天沒有理我了，我想和爸爸說話。”
程承擡手摸了摸小桔子天真可愛的臉，眉眼和秦兆頗為相似。
聽著阿姨的話，他又泛起幾分自責，自己不該不相信秦兆，可是那壓抑的情感，洶湧沖回他的心頭，他找不到出口。
不知道是不是秦兆聽到了動靜，他回來了。
程承只是掃了他一眼，就看見他手背上那顯眼的輸液貼，還沾著血。
他語氣有些責怪，“為什麽不照顧好自己。”
即使小桔子在一邊，秦兆還是忍不住在額頭上吻了吻，柔聲說：“我沒事，你快點好起來。”
一顆淚珠從程承眼角劃過，有幾分任性地說：“你不是不來救我。”
阿姨抱起小桔子，去一邊玩了，關上門，只留下他們兩個人。
秦兆這幾天嘴唇都幹得起皮，程承從來都沒見過光鮮亮麗的影帝，頹廢成這個樣子。
秦兆拉著他的手問：“我和段超的話你都聽到了。”
程承委屈地點頭。
“我怎麽可能不救你，我恨不得替你去做人質。”
“可是警察那邊一時定位不到信息，只能拖延時間。我們不敢激怒他，又不敢太冒進。程承，我怎麽可能會拋下你呢？”
秦兆也眼眶濕潤，他也委屈，他們之間竟然沒有這種信任和默契，同時他又心疼程承，在那麽危機的時刻，最愛的人要將他拋棄，這該多絕望。
程承當時太混亂了，他不斷告訴自己，秦兆一定會救他，可他還是忍不住在壓抑的情緒裏，想最悲觀的結果。
程承的眼淚無聲滑落。
秦兆緊張握緊他的手說道：“都是真的，我們一確定到地點，就第一時間趕到現場，我和段超的所有對話，都只是交涉中的一環，警察斷定你是安全的，才這麽安排的。”
程承突然轉頭，眼神難過的看著他，“你真的愛我嗎？”
秦兆楞楞的看著程承，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。
程承剛醒來，嗓子還有些沙啞，問：“你是因為愛小桔子才愛屋及烏的吧。”
秦兆被程承氣笑，“傻瓜，你在說什麽傻話。”
秦兆把程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，堅定又虔誠地說道：“醫生說你剛醒，情緒會不穩定，沒關系，我會用一輩子證明，程承我愛你，無關其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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